摸条鱼攒人品……通篇无性别无前后因果,全靠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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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未,是在加入基地的第二年。这并不是一个很显眼的人,不过放在大群的奇人异士中间,唯一与正常人无二的未倒是格外令人……感到亲切。

毕竟我依旧没办法融入这里的人际圈子。

打招呼时,未看起来有些累了,却还是笑得很温和。我向未提出了喝一杯的邀请,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时我觉得很受伤,但是第二天在我翻遍整个基地都没有见到未时,我便有些明白了。

未又去执行那无穷无尽的任务了。

我问过同僚,未接受任务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同僚只是耸耸肩,告诉我说素来如此。未总是勤奋过头,但上峰基于那不曾失败的实力,便也听之任之了。反正未又强又孤僻,还……

讨厌安稳。

重伤被捡回去照顾,我抱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向未询问不回基地的原因时,也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可我知道未在说谎。一个孤僻且讨厌安稳的人,不会将住处安置得如同家一般整饬,更不会特意养着两只巴掌大的乌龟。

但我并没有将这话说出口,毕竟我也是用不少谎言来建构自己的人,自然明白这样的谎言有多么重要。显然未也赞同我的观点,因为在我浮夸地阐述我是和基地的敌人经历了怎样一番搏斗后才落得这一身重伤的时候,未只是笑了笑,说:“那真是辛苦你了,安心在这里休养吧。”

而不是把我送回基地,接受更完备的医疗救治。

 

养伤的时间最是难熬,我躺在床上几乎一动也不能动。未每天黎明离开,正午便归来,连带着我的生物钟也和未的乌龟一样变成了以日上三竿为早晨的状况。未实在不擅长照顾人,不过我好歹也算是生命力顽强,在每天或稀或稠的白粥投喂下顺利痊愈,能抓稳锅铲后,第一件事便是炒了一盆酱油炒饭,和未这个厨艺残障一同吃到肚皮滚圆。

说来惭愧,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把食谱上的条目从一条增加到两条罢了。

等未家的米缸快见底时,我去买了几个鸡蛋,炒了一盆蛋炒饭给他,用完了最后一捧大米。那时候正是清晨,我夹了一点炒蛋喂给睡眼惺忪的两只乌龟后,就离开了未的住处。

 

之后十年中我一直在不同的城市间辗转,因为之前的同事总是不出所料地找上门来。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并不是来追杀我这个叛逃人员,而只是苦口婆心地劝我回去。可惜我并没有受虐倾向,连和未一样一年多回去一次都受不了,真是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

不过我也很是感激他们没有追究我之前打伤了一群变态才出逃的行为。本来我以为这是因为他们自觉理亏,直到后来我才得知,是未反常地出手干预后,他们才不再追究的。

这也难怪让他们误会我与未多么亲密,以至于觉得可以通过留下我的方式来牵制未了。我对这样的想法充满怀疑,毕竟未不是一个可以被强迫做什么的人。

但我还是很没出息地为此沾沾自喜了好几年。

再后来,那些每月定点劝我回去的前同事们都不见了,我乐得找了座小城定居,并不去想这是为什么。不久后我听说,一向与基地对立的组织被全部剿杀,基地独大后毁于内部斗争,也难怪无人再来烦我。

未则不知所踪。

渐渐地,我与小城的人们熟识,善意与新奇过后,来的便是烦恼。某一日我被他人臆想出的关于我的流言恼得险些动手,勉强控制住自己后,我摔上了门。

我想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未说“讨厌安稳”,又为什么不离开那个充斥着流言、暴力与道貌岸然的基地。

因为天下的死水,都是死水。

 

新换的住处位于有着极昼和极夜的寒带,天光美得惊人。搬进去的那天我遇到邻居敲门,说是暖气故障需要半天时间维修,因此想把宠物托给我照顾一下。

“毕竟是冷血动物啊,”邻居说,“没有暖气会冻死吧?”

我看了看被强行放进我怀里的两只脸盆大小的乌龟,决定今晚炒蛋炒饭招待它们的主人。

 

这当然并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未。

 

2015.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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